是不是骗人的?
扪心自问,秦鱼说秦王可以做“天下共主”,真的可以吗?秦鱼内心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:不可能!时机未到。
六国是怎么被秦始皇统一的?天时地利人和.
除了秦国强有力的征战,其实六国被灭,与他们的国君和臣子自己将自己国家的元气耗尽也有很大的关系。
而现在,六国虽然国力上不如秦国,但也没弱小到任人欺负的地步。你看二十多年前五国伐齐,齐国都被灭了,照样还能复国,齐国国力虽不如以前,退出了和秦、赵两国鼎力的舞台,但仅凭齐国还能复国,就说明齐国气数未尽。
现在,和秦国并列的,还有一个赵国呢。齐国能复国,赵国也可以啊。
所以说,秦国想在短短几年内统一,痴人说梦呢。你看,就连秦王稷他自己都不会做这个梦,连自我欺骗都觉着好笑的很。但秦鱼自己,是真的很想尽快结束战乱的,而他也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。此时秦王说他骗人,秦王自己觉着没什么,秦鱼自己反倒难受起来了。
君臣两个靠着塌,箕着腿(两腿伸直坐在地上,一种非常失礼的行为),胳膊挨着胳膊静默出神,各想各的,一时间大殿里寂静的出奇。
良久,还是秦王最先打起精神来,他活动身体,自己站起来,又将秦鱼拉起来,语气非常平静的问他:"你要给寡人看的是什么?"
秦鱼:“是跟赵国开战的军需粮草之类的。”
秦国受此大辱,非征战不能找回颜面,跟赵国,必须有一场战争,来彰显秦国并不是好欺的。
要不然,等以后若是有哪个国家再给秦国献地,当地郡守县令都学冯亭一般行事,恐怕天下都要笑死秦国了,秦国威信何在?!
秦王压根就没考虑过谈判,他要的是秦军推平上党,以找回他被藐视的威严。秦王看着帛书,听着秦鱼给他做的分析,权衡着要怎么打这场仗。秦王:"六十万大军?是不是太多了?"
秦鱼:“这是我做的最坏的打算。先期派多少大军,要大王和范相斟酌。”长平之战打到最后,成了一场国力与国力比拼的超过百万的大战,秦鱼不知道有了自己的参与之后,战事发展会如何,但他一定要做好百万大战的准备。
秦王看着眼前的粮草规划,觉着太多了,不赞
同道:“也太杞人忧天了,打仗不是这么打的,用不着这么多。等武安君回来了,让他好好教教你怎么打仗。"
秦鱼也不跟他争辩这些,只是问道:"什么时候调兵呢?"
秦鱼话音刚落下,郎卫来报,相邦求见。
秦鱼倒是不诧异范睢来找秦王,他有些诧异的是,以秦王对范睢的爱重,他应该是接到赵国接手
上党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来找秦王共商大计的。
现在他跟秦王都说了好一会话了,他才姗姗来迟,便有些不大正常了。
范雎进来之后,看到秦鱼也在,习以为常的跟秦鱼见礼,然后同样交上来一封奏疏。
原来,范雎下朝之后,就跟治粟内史蒙骜一起去了内史官署查阅各地最新送来的税赋爰书。现在正是六月份,夏收已经结束,各地的赋税正在紧锣密鼓的征缴中,有离咸阳近的县,已经将税赋爰书和粟米一起送来了,离的远的地区,只送爰书,税赋会就近送至粮仓储存起来。
收上来的和没有收上来的,到底有多少,范雎得做到心中有数,才能为接下来的秦赵对战做谋划。
有范雎在,秦鱼一般都是以学习的态度旁听的,看范睢和秦王奏对,秦鱼就能直观的感受为什么历史会将范雎会商鞅做同等评价了。
听完范睢对战局和军备的统御之后,秦王长长舒了口气,对秦鱼道:“看看,这下明白什么叫老成谋国了吧?你啊,要学习的,还多的很呐!"
秦鱼非常谦虚的弯腰上前给范睢斟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,笑嘻嘻道:“先生教我良多,多谢先生了。"
范睢忙从秦鱼手中接过来茶,温声道:“安平君天赋异禀,生而知之,是老夫受益良多才是。”
范睢可不是在说恭维话,他是真的从秦鱼身上看到了“宿慧”二字,同时也非常感慨,甚至有时候是恐惧这后浪的迅猛和厉害的。
这个时代的相国权利是非常大的,甚至掌握国君的废立大事,更能掌握国君的生死,范睢给秦国做相邦,走出去,绝对能傲视群雄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
但每当他有此想法的时候,秦鱼就会时不时的露头让他清醒一下,看着秦鱼,范睢真不敢在秦王面前自称“宠臣”、 “重臣。”
所以,在秦鱼面前,范
雎一向是相让一二的,客气的很。
范雎给秦王的大军规划是从各地征调二十万大军、十万民夫开赴上党,粮草供应以靠近河内的河东赋税为主,从渭水调咸阳之粮和河内的牲畜为辅。短则三月长则半年,击退赵军,足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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