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文不必如此,推行教育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事,我岂有不允之理。这样,两日后,我代表学校联系召集师范院前几届以及这届毕业生回校,再由你出面负责招聘,如何?”唐文治表现得也很高兴,毕竟不是每一位毕业生都能找着高薪的好工作的,应聘去四川当教员既能推行教育,又能得到丰厚的薪酬,想来那些学生也是乐意的。
王默大喜过望,连忙又是一躬身施大礼:“谢谢先生,川蜀教育得先生之助,实乃大幸!”
唐文治非常理解王默的激动和欣喜,只是微微一笑受了王默这一大礼,然后又道:“既然你有心在川蜀大兴教育,有个人或许能帮上大忙。蔡孑民最近刚回国,人现在就在上海,他可是中国教育会会长,夹袋里的人才可不少。如果你有意,我可以帮你引见一下。”
蔡孑民,蔡元培?
王默顿时被这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给砸傻了。蔡元培是什么人啊,这可是推行中国新式教育的真正重量级元老,戊戍变法时期他就担任南洋公学特班总教习,开始致力于推行新式教育了。他创办爱国学社、爱国女校,创办并担任中国教育会会长。他桃李满天下一不为过,尤其是新学,他的影响力之大,堪比实际上的教育部长。
如果能得到这样一位教育大家的帮助,别区区几间学堂的教员,就是以后在全川各地兴建中学、大学以及职业学校所需教员,通通不是问题,这怎能叫王默不欣喜若狂?
“有意,当然有意,还请先生帮忙引见!”王默忙不迭着头,一副迫不及待地模样。
唐文治对王默的迫切丝毫不奇怪,兴办教育的艰辛他可是深有体会,钱还是其次,教员才是最大的制约因素。
留下联系方式,王默一再向唐文治致谢之后,这才精神气爽地走出了上海高等实业学堂。
一路上,王默笑容不减,搞得陈石头都有些莫名其妙,问道:“少爷,什么事这么高兴,捡着金元宝了?”
王默哈哈一笑:“没错,是捡着金元宝了,很多很多的金元宝,少爷我要把它们通通搬回四川!”
陈石头左看右看就是没瞧见什么金元宝,不免低声嘀咕着:“少爷骗人,哪有什么金元宝。”
也许是因为即将搜刮到大批教育人才而心情大好,王默没有坐上电车赶回旅馆,而是一路走一路逛街,好好领略民国时期大上海的风光。
不得不,无论是对于来自后世的王默,还是第一次出川的陈石头和特战队员等人,十里洋场别致繁盛的商铺、工厂和歌舞厅,都是新鲜有趣的。尤其是陈石头,像个孩子似的兴奋地这看看,那瞧瞧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土包子进城。
偶尔走过一两个金发碧眼的洋人,陈石头顿时指着洋人惊叫道:“少爷,快看,那就是洋人吗,长得好奇怪啊。”
陈石头这举手一指,吓得王默连忙摁下他指着洋人的手,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。这里可不是王家一手遮天的川南,这里是洋人享有特等国民待遇的上海租界,万一引起洋人的不快,难免会惹麻烦上身。虽王默不像这个时代的人一样惧怕洋人,可也不想这么平白无故地惹上和洋人的纠纷,毕竟来上海的正事还没办完。
除了这个插曲之外,王默一行人逛得倒还算尽兴。陈石头和特战队员们也都大开眼界,在此之前,他们还真没见过如此繁华,商铺楼房林立的城市。
王默大手一挥,还特别给每个人发了两块大洋作为消费经费,并要求所有人都必须花完,最好给四川的亲人带回去些礼物。不一会,王默一行人很快就大包包拿了不少,不时引得街上行人侧目而视。
“那边好多人围着,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?少爷,我去看看。”陈石头指着街道另一边一条巷子里人群围堵的地方道,然后就一溜烟跑了过去。
王默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,陈石头就跑过马路了,只得无奈地摇摇头,跟了上去。陈石头这家伙的确是孩子心性,就好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。
好奇心也是一种动力,陈石头在拥堵的人群里钻进钻出,很快就打听清楚了人群围堵的缘由和始末。
“少爷,这些人都是泰和纺织厂的女工和家属,纺织厂老板欠了她们好几个月的工钱,听厂子要倒闭关门了,于是都赶过来堵住老板讨要工钱。那老板也太黑心了,好几个月都没发工钱了,活该他的厂子倒闭关门。”陈石头啪啪一通解,对不发工钱的黑心老板大为唾弃。
王默笑了笑,也没什么。会出现这种情况,也未必是纺织厂老板黑心。这个时代,洋货大肆涌入中国市场,中国本土民族工业生存和发展的环境极为恶劣,很少有本土民族工厂能得住洋货的冲击生存下来。
泰和纺织厂,倒闭关门?
王默想了想,突然心中一动。既然可以在上海招聘人员回四川办教育,那为什么不能招聘人员回四川办工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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