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妧出身显国公府,又有孝仪皇后的情分在,所以自这裴妧入宫,魏贵妃便时常让人往坤宁宫送去赏赐,这般动作落在娴妃柔妃端妃眼中却是有不一样的心思。
不过再是心思各异,有一点大家却是知道的,这裴妧便是真的能承宠,亦或是如淑妃一般,给皇上诞下个小皇子,可也未必能有孝仪皇后的福分。
显国公府已经出了一个皇后,皇上不可能再让显国公府出另一个皇后的。
不过即便是如此,这裴妧如今在宫里,倒是让不少人存了看热闹的心思。
很快,裴妧便进来了。
只见裴妧一身月白色玉兰纹襦裙,大方得体,明眸皓齿,一进来便跪下行礼,恭敬道:“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,给诸位娘娘请安。”
郭太后今天心情极好,笑着便让人赐座。
只裴妧并没有坐下,反倒是从一旁丫鬟阿盏手中拿过抄好的经卷,笑着呈上前,道:“太后娘娘,妧儿这些日子整理姑母的遗物,知道姑母在世时,每日抄了经卷供奉在慈宁宫小佛堂里,替太后娘娘祈福。妧儿虽未能如姑母一般,习得一手簪花小楷,但妧儿也想着能替姑母尽份心,所以斗胆便抄了经卷拿过来了。”
裴妧的话音刚落,魏贵妃便抢先从阿盏手中拿过经卷,打开呈到郭太后面前,笑着道:“臣妾记得,先皇后在世时,妧姐儿也常往坤宁宫去,如今这么多年过去,妧姐儿有这样的用心,倒是难得呢。”
一旁,柔妃和端妃不动声色,轻抿一口茶。
娴妃则心中冷哼一声,这在场的别人看出不来,她岂能不知道魏贵妃打的什么主意。
这不就是想着能让裴家姑娘早日承宠,好分了淑妃的宠吗?
这般想着,娴妃装作无意像顾珞看去,她是潜邸时的旧人了,如今这个岁数,自不会和小姑娘家一般因着这事儿吃味,可淑妃又怎么可能坐得住。
可没想到的是,她根本没有从顾珞的神色中见到任何一丝的慌乱,反倒是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,满眼笑意的轻抿一口茶,似乎眼前魏贵妃的心思根本和她无关一般。
不,不可能的,这纵是再沉得住气的人,怎可能这般淡定,这一定是装的。
娴妃安慰着自己,正准备开口故意刺、激刺、激顾珞,这时外头传来了太监的唱和声:“皇上驾到!”
众人忙起身接驾,等见过礼之后,魏贵妃便故意拿了裴妧抄的经卷呈给庆和帝。
庆和帝政、务繁忙,这会儿赶过来实则是因着他知道昨日折腾久了,他担心顾珞的身子受不住,所以才赶来提前让顾珞结束这次请安。
所以,魏贵妃把裴妧抄好的经卷呈上前时,庆和帝眼底闪过一丝不耐。
这眼前的经卷整整一托盘,可对于庆和帝来说,这却不能讨了她任何的欢喜。
甚至这些与其说是裴妧对太后的孝心,亦或是她对孝仪皇后的缅怀,可在庆和帝看来,倒不如说是显国公府的狼子野心。
庆和帝的性子,别人不知,郭太后如何能不知。见儿子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悦,她急急就开口道:“来人,把这些经卷都供奉在小佛堂里。”
如此,倒是替裴妧解围了。
庆和帝自然知道太后是因着太子的缘故才这样给裴妧体面,可说实话,他觉得显国公府蠢透了。
他更明白显国公府的人在想什么,可太子既然自幼就被立为储君,那显国公府就该收起这些聪明才是。
众人也不是傻子,怎能看不出皇上心情似乎不好,魏贵妃笑着忙转开话题道:“皇上,这眼瞅着二皇子,太子殿下,三皇子也都成年了。皇上不如借着这开春选秀,给诸位皇子赐婚。”
自婉嫔和宁嫔那年入宫选秀,宫里已经三年没有选秀了。而今,魏贵妃突然提起来,诸妃怎能不明白,这魏贵妃哪里是真的想趁此给几位皇子赐婚,贵妃娘娘这怕是觉得淑妃娘娘的盛宠太过碍眼,才想借此多挑几个新人入宫,为自己所用的。
顾珞倒没有想到,魏贵妃会如此心急。
只也不知为什么,她抬眸不知不觉便看向了庆和帝,偏还被庆和帝给逮了个正着。
顾珞急急躲开,拿起身侧的茶水装作无辜的样子,轻抿一口。
顾珞不知道的是,她这副傻傻的样子让庆和帝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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