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仁帝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,冷声道,“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。”
“皇兄大可不必。”明渊虚弱地笑笑,“只是小病而已,休息几日便无大碍。”
颜如芝一时有些尴尬,但很快便调整过来,依旧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笑容:“半月后,便是宫里的蟠桃宴,不知王爷可愿赏脸?这京城之中,想必有大把的官家姑娘念着见王爷一面呢。”
明渊笑笑,并不多言。
明仁帝抬头漫不经心地望了颜如芝一眼,温和道,“天色不早了,皇后好生歇息吧。”
颜如芝一愣,怔了半晌,才雍容地起身:“是,那臣妾就先告退了。”
没了皇后的御书房,一时寂静无言。
明渊什么话也不说,只是愣愣地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出神,连明仁帝叫了他几次都没反应。
“皇弟?明渊——”
明渊恍恍惚惚地抬头,“皇兄?”
“今日是怎么了?”明泽笑着递上一杯茶,“怎么几日不见,越发憔悴了,有心事?”
明渊摇摇头,苦笑道,“也许是魔障了吧……”
他没看见明泽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隐隐有些发白。只是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去趟蜀中,看看那人的家乡也好,不过传言天玄教在碧霄山,同蜀中隔了十万八千里,又怎么会是他的故乡。
明泽的脸色有些阴沉,却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容,“听说前段时间魔教甚为猖獗,皇弟可有什么线索?”
明渊低着头把玩着茶杯,半晌才缓缓道,“……此事,我已经交给卓三去办了……”
明泽沉默许久,才道,“那就……先告一段落吧。”
“对了,怎么没见着明臻?”明渊笑着岔开了话题,“也是有些日子没见他了。”
明渊和明泽虽为一母同胞,但年龄差了十多岁,算下来还是这太子的年龄和明渊相差无几。
明仁帝起身,慢慢踱步至明渊的身后,抚上他的肩膀笑着说,“明臻这孩子玩心大,昨日就出宫去了,说是要给他母后去南海寻什么珍珠。”
明渊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,淡笑道:“太子有心了。”
“然而有心又能怎么样。”明仁帝自觉无趣,嗤笑一声,显然不想多谈论这个话题,起身去拿棋盘,“我们有多久没有下过棋了?今天就留在宫里陪皇兄下会儿棋吧。”
明渊自知无法推脱,只得叹口气道:“好”
……
痛……
全身都在痛……
像是被人打了一顿然后踢了十几脚后,又撞了墙的痛……
叶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入目是大片的黄沙,他慢慢地爬了起来,又使劲地揉了揉眼睛。
没错,是荒漠,那种苍凉又灰白的感觉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。
深v的藏蓝色紧身外袍,手臂上是透着寒意的银爪装饰,脚上那双靴子怎么这么熟悉?
不对啊……整个套装都很熟悉!!
他缓缓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……
长发……
居然是长发……
他就算一个月不剪发也不可能这么长啊!
叶黎的神色有些呆滞,然而半晌后,他突然笑了。
先是低着头闷着笑,后来逐渐地仰头放声大笑,笑到脖子酸,笑到眼角渐渐沁出了泪。
明渊……我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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