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简家这样体面的宴席,自然不会将甏搬进来,而是事先将肉和菜切成小的条块,装盘摆出花样再端上来。味道差不多,只是没了在街边大快朵颐的畅快感。
简莹上辈子就是北方人,口味重,这桌子菜吃着颇为顺口。
简灼华却挑挑拣拣,一会儿嫌肉肥了,一会儿嫌菜不够新鲜,一会儿说这个咸了,一会儿人又说那个淡了,搞得简家三位太太也跟着倒了胃口。
待撤掉席面换上茶水,简灼华又拉着简莹不遗余力地夸奖起她们家彤姐儿来,“……我们彤姐儿自小就聪明伶俐,别的孩子最早也要七八月才会说话,彤姐儿六个月就会喊娘,七个月就能站了。
又是个勤奋好学的,琴棋书画,女红烹饪,没一样不精的。
最难得的是孝顺,上到她曾曾祖父,下到最小的侄孙儿,所有人的生辰没有她记不得的,到日子必要亲自备了礼送过去不可……”
简莹忙不迭地点头,“有彤姐儿这么孝顺的姑祖母,侄孙们真是太幸福了。”
简灼华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,也没听出简莹这话里有语病,顺茬接道:“是呢,我们彤姐儿品性没得说。模样儿又随了我,那脸蛋儿跟白玉雕出来的一样,挑不出丁点儿不足来……”
简莹看了看简灼华肉乎乎的鼻头和宽宽的下巴,心说你这样欺骗自己真的有意思?
再说,又不是她要娶彤姐儿,老跟她这儿吹个什么劲呢?有本事直接找济安王府三少爷,给那小子洗脑去。
简家三位太太也腻歪得不行,各自找个借口溜了。
简莹原想尿遁的,简灼华却说许久没有跟自己的好侄女儿一起如厕了,非要同去。
如此又拉着她说了大半个时辰,把个彤姐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。直到江府打发人来叫,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,领着丫鬟婆子回去了。
被简灼华这么一搅和,时间便不够用了,只来得及在东府各房走一走,西府那边只有明天再去。
晚上简四太太在四房正房的荣华院摆了小宴,和简四老爷、简莹、简康建、简康州一家五口吃团圆饭。
也许因为简莹是自己唯一一个流落在外的骨血,简四老爷对着她总有一股子心虚感。加之要隐瞒她的身份,许多事情不便宣之于口,整餐饭都默不作声。
简四太太想到自己在这里跟一个冒牌货吃着团圆饭,而真正该和她团圆的女儿此时不知道在哪里饿着肚子,胸口阵阵发堵,哪有说话的心情?
简康建是个闷葫芦,踢三脚都听不到个响儿。
只有简康州唯恐冷场一样,不住嘴地打听京城的事情。
简莹点头或摇头,偶尔回一句,将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饭菜上。
饭后见过四房的众多姨娘和庶子、庶女,简四太太便借口要跟女儿说体己话,将所有人都支了出去。
待屋子里只剩下她和简莹两个,立时翻脸,抬手就甩了简莹一耳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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