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缨的本意是将白家律师一行人拒之门外,直到他们自行放弃。
谁知他们因不好向上面交代便将事情越闹越大,到最后,动用钱权关系连她的户籍都暗地里改了。
白缨?!宁缨在看到自己的新身份证时郁闷地要吐血了。
“董事长是真的很想见你,当年他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的,现在想弥补,白小姐,你真的觉得为时太晚了吗。”老律师扶了扶眼镜,一双老练沧桑的眼睛透过厚重的玻璃静静观察着她。
不得不承认,在他为白泽工作的三十年中,接触并熟悉了每一位白家的公子小姐。除了她,白泽还育有三子,长子白子勋,二子白子谦,三女白羽。
可似乎就他来看,只有这一位私生女,性格是最像老头子的。
清冷、精明、固执。一旦认定的事,用一般的招数根本攻不破,只能旁敲侧击。
于是……
花姐讪讪地对宁缨说:“那个,缨缨,算姐求你了,去白家好不好,不然,姐这边……”
宁缨抬头,一双明月般犀利的秋瞳看过去,“他们威胁你了?”
花姐支支吾吾:“不是,是……唉,直说了吧,我对外所有的债务,唐律师全部帮我还上了,还承诺了我们美容馆,未来一年可以三折购买白日集团旗下所有的产品和仪器……”
宁缨倒抽了口气:“花姐!”
花姐急得直搓双手:“对不住啊宁缨,姐是实在没有办法,这美容馆要是破产倒闭了,姐和太龙都活不下去。”
宁缨沉默了片刻,之后,缓缓站起身来。
当花姐以为宁缨这是生气要摔门出走的时候,她却出人意料地做了个花姐想不到的动作。
宁缨环过手臂,轻轻地抱了抱花姐,将小脑袋搁在她的肩头。
“花姐,我走了以后,会很想你们的。”
花姐并没有做错什么,也许很多时候,都是自己太自私。明明无亲无故,从福利院倒闭后,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一直都是花姐的负担,现在也该是做些什么补偿的时候了。
花姐一愣,心里突然一酸,眼泪珠子便控制不住地滚了下来。
将要离开之际,宁缨坐上白家的那辆来接她的黑色宾利,摇下车窗,玉颜美容生活馆外只站着一位和她摆手告别的花姐,左看右看都不见太龙的影子。
宁缨有些失望。
待车辆发动,瞬间疾驰出百米,她下意识地回头。
透过后窗玻璃,太龙那小子疯一般地从生活馆冲出来,拼命地在宾利后头追,边追边摆臂,边摆臂边喊:“宁缨!宁缨!”
这画面深深定格在了她的脑海,直到现在,回忆起来也刻骨铭心。
太龙追出门的那个瞬间,头发凌乱不堪,包裹着灰扑扑的脸蛋像只刺猬。两只脏兮兮的裤腿,一只卷到了膝盖,一只耷拉下来,样子实在有点滑稽。
宁缨原想喊住司机,张了张口却没发出音来。
算了吧,她和太龙,都不喜欢离别的感觉。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。
宁缨坐正了身子,努力控制住不再往回看。
心中安慰自己,告别个屁,她这又不是去送死,反正同在南锦市,一个城东一个城西,只不过距离稍微远了一点,等空下时间,再回来看他们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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