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玉和水天擎进来,看到几个人都在盯着床上依然昏睡中的小人,有些苍白的容颜跟玉做的一样,透明晶亮,羽婕微微卷翘,即使睡梦中也是紧皱眉头,嘴角却微微勾着,似在算计着什么?狡黠精灵,金玉不由得道:“想不到去掉血污之后,还是个这么精致的人,只是这睡相真想城儿的那只小狐狸,不过夫君你有没有觉得她的眉目神情很像一个人呀。”
水天擎只是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朱震和莫莞尔却是脸色一变,很像一个人?像谁?动了动嘴终究没有问出来,他们不想知道这个答案,不过这两个人来自哪里?一看气质就那么的与众不同,他们说的那个人还在吗?是否也很强大?
金玉又问:“老爷子你们侯府就是这南荒最大的管理机构了是吧?”
朱震站起来请他们坐下,郑重的道:“两位有什么尽管说,在大夏我老头子可能不算什么,但是在南荒我还是说了算的。”
“你们可听过一个叫水千城的男子,这么高,长得很好看,跟我们俩似得,气质跟他一样冷不爱说话。”金玉拿手比划着水天擎说道。
“这,没有。”朱震答道,是有冷冷的又长得好看的男子,而且和眼前两个人还有点神似,尤其那冰冷的气质和眼前这男子差不了多少的,但是那叫西陵越不叫水千城。
“春水你从大夏刚回来,可听过这号人物?”
春水摇摇头:“没听说过这个名字。”
金玉很失望:“哎,这小子跑哪里去了?老人家我们就不打扰了,一会就走了。”
“走得这么急?不是说要住几天吗?”
“我不是急着要去找儿子吗?看你们一家和乐融融的我羡慕呀,走了走了。”金玉推着水天擎就要往外走。
众人都转过头目送两人离去。
偏偏水天擎不可走,他道:“不走,在住两天。”
金玉急了:“你不是答应我不排挤儿子了,你要是在这样,我找着儿子我们娘俩就走得远远地,让你再也找不到。”
水天擎见她真的是生气了,还要掉眼泪,眉眼一下子温润了下来:“我没有,我觉得他就在这里,能找到他。”他望着七七的方向道。
金玉不相信,以为他跟以前一样想拖延时间,不想找到儿子,没好气的道:“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,我都没有感觉到他在哪里?你能感觉到?”每次看见儿子跟见了仇人一样。
莫莞尔上前拉住金玉安慰:“你放心吧,没事的,他说不定躲到哪个角落里隐姓埋名了也未可知,所以你找不到,他都这么大人了,能有什么事?你看我这女儿还不是整天风里来雨里去,我都眼瞅着干着急帮不上忙吗?”
金玉坐下抹眼泪。
水天擎无可奈何了,只能指着躺在床上的七七道:“她知道。”
金玉和莫莞尔同时看向他:“七七知道?她怎么会知道?”
水天擎闭口不言,她就是知道,至于为什么知道,你们自己琢磨去吧,我傲娇不予解答这么简单的问题。
金玉抱着希望上前要摇醒七七,莫莞尔也不好阻止,春水忍不住道:“夫人,让主子在睡会吧,她是真累了。”
金玉瞟到莫莞尔心疼的目光,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,算了在等片刻吧,不着急。
正好冬梅夏雨都办完事回来了,看到那么多人围着主子一个人,而她脸上毫无血色,慌忙把春水拉到一边问怎么了,春水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边,她们都没有想到这仅仅半天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。
都担忧的望着主子,自从跟了主子还没有被人算计过,伤过这么重呢。
朱震叹口气道:“这都怪我啊,要不是为了救我,七七也不会受伤。”
冬雪忙劝:“老爷子你别这样说,主子会不安心的。”
朱震不愿多谈,问: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?”
冬雪道:“很不好,摄政王令人把其他的村镇都给排查了,又查出来将近一百人感染,都送去了山坳村的山洞统一治疗。”
“而感染的人症状又比之前严重了,最先感染的那个李魁陷入了昏迷状态,秋实也赶了过去,说是最多五天的时间,如果找不出药方,这些感染的人就没救了。”
冬雪话落,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,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严重,以前瘟疫的话至少也能拖个十天半月的,现在是周期缩短了一半,难道天真要亡南荒?
“摄政王说让把小红带过去,或许在那些预防的药里面混入它的血,可以让病情多拖延几天。”
小红在睡梦中都听到了这句话,一个打滚翻到了里面,把头埋入了七七的身下,怪不得先前莫莞尔承诺它一年的肉,原来又想放它的血呀。
夏雨上前去拽它:“你们怎么让它睡在主子的床上了,要是让摄政王看见了,定然把它给炖了吃了。”
春水道:“摄政王不是不在吗?”
这时一道冰冷的声线插了进来:“摄政王是谁,和她什么关系?”他眼望着七七的方向,自然说的是七七。
这人问这话,不是太奇怪了吗?但是这语气怎么感觉跟吃醋了似得,可是那目光又似乎把她千刀万剐。
就连金玉也察觉到了今天夫君自从碰到七七之后一连串的反常,先是救了她,然后又说了好几句话,对陌生人而言,他从来都不说话,现在又质问人家的私事,一听那摄政王就是和朱七七的关系非比寻常啊。
“夫君你怎么了,没事吧。”金玉担忧的问。
“我再问一遍,摄政王是谁?”语气比先前更加的冰冷了,甚至戴上了弑杀的口气。
莫莞尔答:“摄政王西陵越是我未来的女婿,他们将在一个月后成亲。”
“给我取消。”他霸气的下命令。
众人都莫名其妙起来,就连金玉看他都跟陌生人似得。
朱震道:“这个我们恐怕做不到,这是两个孩子的意愿,他们情投意合,理应结为连理。”这人太不讲理了,居然干涉他们的私事,他虽然救了七七,他也承诺无论什么要求都会尽力而作,但是这件事是原则问题,无论对方再强,他也不会放弃和屈服。
水天擎眼神一凛,看向朱震,他心中大骇,哪里抵挡的住他内力的压迫?
“说,那人现在在哪里?”这语气带着浓浓的杀气,金玉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他向众人施压。
“你怎么能破坏人家的姻缘呢?”语气中似也充满了决绝之意,很不赞成他这样做。
水天擎没想到金玉会拦住他,他皱着眉头道:“水千城怎么办?”
金玉突地扶额笑了:“原来你是想给城儿娶回去当媳妇呀,嗨,我儿子那么优秀,犯不着去抢人家的媳妇吧。”
众人都暗松了一口气,莫非这人看上了他们家七七,要娶回去当儿媳妇,所以要杀了摄政王,艾玛,这逻辑太彪悍了,比强盗还彪悍,要是你家儿子看不上我家七七呢,你刚才也说了你儿子跟你一样冷,我们可受不了这样的煞气。
不过她们似乎同时忘了一件事,他们的摄政王也是那么冷的一个人呀。
“可是?”水天擎眉头皱的更紧了。
金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:“没有什么可是,咱们儿子绝不做破坏人家姻缘的坏人。”
“七七,你醒了?”莫莞尔惊叫起来。
七七睁开一条缝,看见头顶一圈人头都惊喜的看着她,有气无力的道:“你们吵得那么厉害,我能不醒吗?”
“哎,七七,你快说我儿子现在在哪里?”金玉第一个围过去发问。
七七莫名其妙的看着她: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“你知道的,一定知道,我夫君说你知道。”
七七一头黑线,你夫君说我是上帝,你也信吗?
“我真的不知道?夫人。”七七郑重的道。
“春水给我倒杯水来。”没看见她都快渴死了。
“好。”春水给她倒了杯水,金玉心急如焚,她怎么能不知道呢,夫君说的一般都很准的,偏偏七七不紧不慢的举起皓腕喝水。
金玉眼睛一呆,望着她皓腕的某处,一个墨绿色的镯子正发着幽幽的光。
她终于明白丈夫为何欲言又止和抢人家的媳妇了,原来他早就发现她手上的镯子了。
她腾地一下从床上跃了起来,问:“他们说的摄政王在哪里?”
大家都望着她,她丈夫魔怔完了,又换成她了,莫非这中间有什么古怪,她也要去杀摄政王?
“小红,你说,不说我先把你的爪子给剁了。”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侯府的,站在朱七七的一边,只有问小红了。
小红本来还在装睡的身子一颤,就要回答,七七拂过它的脑袋,抬头望着金玉:“你想干什么?”语气太不善,她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西陵越的仇人。
“我问你你手上的镯子哪里来的?”
“呃,人家送的。”她总不好说是抢的,说是送的也合情合理,的确是西陵越反送给她的。
“哼,送的,既然送你了,你为何还要与别的男人成亲?”
“什么意思?”七七不解。
“哼,这是我们水家祖传之物,也是定情之物,接受了此镯,就等于答应了嫁进我水家,我不管我儿子为什么要把镯子送给你,但是你既然接受了,就不能和什么摄政王成亲?可别告诉我你有难言之隐?”
七七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光:“你是?”
“我是水千城的娘金玉,你带上这个镯子就生是我水家的人,死是我水家的鬼。”她说着虚晃一掌,把小红从被窝里抓了出来:“带我去找什么狗屁摄政王,我要给他说清楚,让他另找媳妇去。”金玉语气不善,态度强硬。
“哎。”众人都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,不肯放她离开,一是为了主子的终身大事,而是摄政王正在救百姓,无暇应付他们。
水天擎见有人拦住他们的路,掏出手中的寒剑,杀气尽出。
七七失笑:“让他们去。”
春水大叫:“主子。”这男人的武功她见识过,摄政王都不可能是对手,在加上金玉,一拳难敌四手啊。
“放。”七七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,只好不甘心的放行。
两人走后,朱震看七七若无其事的又要了一杯水,还说肚子饿了,要吃东西,忍不住的道:“丫头一点都不担心?”
“爷爷放心吧,他们不舍得杀他的。”
“爷,你那来的自信,他们虽然救了你,但是并不表示他们就是好人,你没看见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很吓人?那个男人说要杀了摄政王的,你真的不担心?”春水问道。
“摄政王这么好杀?”七七问:“我饿了,去给我盛碗粥。”
春水一跺脚出去了,主子还有心思吃东西。
七七看了眼手腕上的玉镯,不知想到了什么?顿时失笑,原来是这样,怪不得他非要把手镯戴在她的手上。
朱震知道这个孙女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,索性也不再问,嘱咐她养好伤。
剩下的都不用她操心了,他会坐镇侯府,前方有摄政王,不会有事的。
“恩。”七七联系了她师父和玄冥,只希望这两天他们能赶过来,人多见识多,兴许能找到瘟疫的秘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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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另一边,黑魂离开了侯府之后,他那些黑衣属下又完全好了,明白自己在追杀自己主子,都心惊胆战的跪下来求饶,黑魂知道他们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,但是要不是他们,他怎么会逃得如此狼狈,甚至他毁灭侯府的计划都失败了,他一闪厉光,刷刷手起刀落,几个人的脖颈间瞬时出现了一道血印,都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,没想到他真的要杀他们,心里那个悔恨呀,早知道如此还不如逃了算了。
黑魂一脸煞气的回去,走了几步,便见白梅深处,上官锦一身银衣,一把剑,眼神无波等待着他。
他冷笑:“怎么你也想杀我?”
上官锦比他的声音更冷:“谁让你去散播瘟疫的,那些百姓是无辜的。”
“哼,他们无辜,你父母不无辜吗?这世界上实力说明一切,没什么无辜之分,你可怜他们,谁来可怜你,你忘了你这十几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吗?”
“我没有忘记,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则和底线,我报仇找该杀的人就够了,与其他人无关。”
“呵哈哈,你是怕朱七七恨你毁了他的南荒吧,从此以后彻底的把你当成陌生人,彻底的一见你就要杀你。”
上官锦眼眸一暗稍纵即逝:“总之,你把配方拿出来放了那些百姓。”
“如果我不放呢,你以为放了他们,朱七七就不恨你了吗,你看见没有,这满地的血都是她的,还有她爷爷的,你觉得她心里会怎么想你?恩?今天我告诉她了,这所做的一切,我都是听从你的命令。”黑魂眼睛里还有一点得意。
上官锦眼中浮现出杀意:“你找死。”
“哼,你还说你已经完全忘了她,你看我一说你还是那么激动,你知道今天朱七七差点死了,快死前说什么吗?她说她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你,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你。”
上官锦握剑的手一紧,凝聚了全部内力的剑挥向黑魂,万千剑光包围了他,黑魂讥笑:“你想发泄,我陪你发泄。”两人刀光剑影的斗了起来。
不知道大战了几百回合,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,夕阳渐渐落下,白梅胜雪簌簌而落,像是在祭奠着什么?或者在诉说着一首悲惨的哀曲。
一瞬间这个梅林的白梅尽数被毁,树根拔起瞬间倒塌,她曾经说她最喜欢这里的落英缤纷,哪天有钱了一定把他的锦上山庄买下来,他在心里说,我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送给你。
她曾经踏着早间晨雾来采露水去给老爷子泡茶,他在心里说,老爷子不是他的仇人该多好。
她也曾经在这之下埋过一坛酒,说是混合着梅香的酒更甘醇香甜,他在心里说我会在每一颗的下面都埋上酒坛,如果有未来,我们一起挖出来,痛饮三百杯。
如今她已不会再来,他还留着它干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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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陵越忙完之后,天色已近傍晚,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,水印给他端了一碗面:“主子,你从早上起来还没有吃过饭呢。”
他接过来挑了两筷子,问:“侯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?”
他把一支暗卫交给了她,可是她没用,说好了一个时辰交换一次信息,可是上面除了两个字平安之外再无其他,他忙了一天,心突突跳的厉害,总觉得会出事,但是表象上看来一切如常。
半天不见,他就觉得如隔了几个月之久,幸亏一直在忙,如果是闲暇时光,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。
西陵越把碗一丢:“我去去就来。”
他跃上马匹,往城里的方向驶去,回去看一眼也好,他就安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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