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里虚张声势地吆喝着,相有豹手上也没闲着,飞快地将一块备着包扎伤口的干净麻布盖在了胡千里的脚脖子上,这才压低了嗓门朝屋内诸人说道:“都绷住了劲儿,只要咱们不露出来拿胡师叔脚上毒伤没辙的模样,说不准咱们就能诈出这日本人手里的解药!九猴儿,开门哄这日本人滚蛋,把架势给拿捏足了!”
心领神会地一点头,九猴儿一个箭步轻轻窜到了门后,双手搁在门扇上头停了好一会儿之后,方才慢条斯理地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,歪眉斜眼地看向了站在门外的御手洗迁:“怎么着?哄着不走、撵着犯倔,您横是属骡子的不是?麻溜儿给小爷起开,好狗还不挡道呢......”
毫不在意九猴儿话语里的讥讽意味,更不在意门口把守着的两个火正门中小徒弟满含敌意的眼神,御手洗迁反倒是朝着把门开了条缝隙的九猴儿微微鞠了一躬:“既然都是在驭兽上投入了极大代价的驭兽师,那么还请不要用这样搪塞的话语来欺诈了吧?如果没有对症的药物和治疗的手段,在天黑以后,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救治那只地蜂造成的伤患了!损失一名经验老到的驭兽师,火正门......真的可以接受吗?!”
眼神骤然一凝,相有豹猛地提高了些嗓门,朝着挡在门口的九猴儿吆喝起来:“九猴儿爷,让门外那位进来说话!”
诧异地扭头看了看面色凝重的相有豹,九猴儿依言侧过了身子,把双对开的门扇拉开了少许,这才朝着站在门口的御手洗迁没好气地叫道:“进去吧......”
依旧是朝着九猴儿微微鞠了一躬,御手洗迁举步走进了屋子里,先就朝着纳九爷等人深深鞠了一躬,这才看着面色灰败、满头大汗的胡千里说道:“看来诸位已经处置过地蜂造成的毒伤了,自然也能明白,我并没有虚言恫吓诸位的意思,而是带着十分的诚意,前来拜访!”
冷笑半声,相有豹毫不客气地横过了身子,挡在了御手洗迁面前:“夜猫子进宅——无事不来!有道是同行是冤家,咱们两家更是实打实的坐稳了这冤家的做派!旁的片儿汤话也都甭费那功夫了,想干嘛?痛快撂!”
朝着相有豹微微一点头,御手洗迁沉吟片刻,猛地双膝跪倒在了相有豹面前,将额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:“无论如何,请一定将异兽图交给我德川家的御用驭兽师吧!只有这样的话,才能够让驭兽师的能力,得到最大的提升啊!拜托了!”
下意识地侧身跨了半步,相有豹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御手洗迁:“您这是.......这说的是个什么玩意?把异兽图交给你们日本人?你横是犯了失心疯了不是?”
猛地直起了腰身,御手洗迁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满脸难以置信模样的相有豹:“阁下,难道就没有身为驭兽师的自觉吗?!真正的驭兽师,是应该为了驭兽的技术而抛弃一切的人啊!异兽图流落在你们的手里,实在是不能发挥出一点作用,只有将异兽图交给我德川家的御用驭兽师,方才能够真正的让异兽图上记载的驭兽技术,得到真正的发展啊!”
看着御手洗迁眼睛里那颇有些狂乱的眼神,相有豹强压着心头涌动的惊怒之气,脸上也慢慢地挂上了一丝怪异的笑容:“我说这位爷,您这话我可就当真听不明白了?这异兽图搁在我火正门手里头,照着您的说法,那就是个明珠暗投。只有您拿捏着这异兽图,方才能把这调教玩意的本事发扬光大?您这话里的意思......横是说你们日本国来的驭兽人物,就愣是要比咱火正门里调教玩意的师傅灵性聪明?!”
坚定地摇了摇头,御手洗迁的话音里已经显而易见地带上了几分狂热的意味:“人只是很小的一个因素,聪明人会很快领悟驭兽的最终奥义,笨蛋也可以通过长时间的修行和加倍的努力,接触到更高层的奥义!但是......阁下,你们没有环境,一个能够让驭兽师全心全意修行的环境啊!”
“看看现在的北平城,再看看整个支那吧!战乱、饥荒、疾病已经布满了整个支那,即使是在来到了北平城的短短日子里,我每一天都能在街头看到饿死或是病死的支那人!为了寻找到一点能够延续性命的食物,支那人什么都可以做,什么也都可以出卖!在这样的环境之下,即使诸君想要潜心休息驭兽的最终奥义,想必也会被诸多俗务所牵累吧?”
“而在我大日本帝国,所有的国民都愿意为了天皇陛下的谕令奉献出自己的一切!每一位大日本帝国的国民,都在加倍的努力,让大日本帝国变得一天比一天强大!而作为德川家的御用驭兽师,在下也能从德川家得到修习驭兽最终奥义所必须的一切!”
“阁下,身为驭兽师,想要掌握驭兽的终极奥义,是一定要抛弃掉其它一切的啊!所以......无论如何,请教异兽图交给在下吧!拜托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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