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何时已被人移到门房缺口处,旁边花满楼神色萎靡也正低头打坐。有大群的敌人将我们重重围困,却限于此处地形不能一涌而上。面前一向风度翩翩的幻烟公子此时左肩、左臂、后腰各有大团血迹,血污混着泥尘将一身白袍染成了紫灰色。原来戴在头上的珠冠已不知去向,现在披头散发状若女鬼,正和数人在对剑厮杀。
而阎心缘却是左腿上紫黑一片且看去明显肿大了一圈,只用一条右腿站立,斜靠着门墙在右方挥舞钢剑抵敌,那钢剑却只剩了半截!我纵身站起,不假思索一掌向幻烟公子面前一人拍去。
那人正和幻烟公子对敌,不防我忽然出掌,慌乱之下横刀割向我的手掌。我手掌一翻顺势抓住那刀身,另一手猛然接上,摒二指直插他双眼,耳听得惨呼声刚起,我右手撤刀化拳,矮身一拳直捅在他腹之上。那人惨呼声随着中拳而变了调子,身体摔坐地面又滚了开去。
幻烟公子见我起身,欣喜一笑却:“快去帮老阎!这里我的住!”我头直跨一步,插入阎心缘身前。阎心缘见我到来,顿时面露苦笑而松口气,竟再也支持不住,靠墙软软坐倒。我斜眼瞥见阎心缘胸口处竟也有大团血迹,已然湿透了衣襟。
我心中一阵愧疚,挥掌向原先和阎心缘对敌那人拍去。此人却和彭家其他众人有所不同,竟是单手握抓一件巨大的兵器。定睛看去,那兵器仿似婴儿酮体,却只有一条腿一只手臂,手臂伸过头露出二指,腿脚部却缠着麻布,通体精铜铸就,粗略估计只怕不下三四百斤重量。
我一掌拍去,那人将铜人一立挟着风声横扫过来,“啪”一声,我感觉胸腹处又是一痛,显然是内伤未愈又添新伤。只是那铜人被我一掌,也自荡了开去。我跨步近身,劈面一拳捣去。那人兵器在外围,急切间收不回来,又横左臂来架。
我自从基础拳法也练圆满之后,对于变招更是从容,拳未收回已出左掌反手一招“见龙在田”,只觉掌一及身劲力急吐。这还是我第一次使这招,没想到却猛恶如斯。那人中掌后全身一震,这才倒地横飞,落地后一口血尚未吐出,那铜人却随后落下,正砸在他胸口。“咚”一声,那人终于仰天喷出一股血泉,然后慢慢伸直双腿再也不动。
我刚把阎心缘拉到花满楼身边休息,旁边又有两把刀激伸过来。此时已绝容不得敌人近身,我将胸膛一硬受了这两刀,又是双掌“震惊百里”推出。那两人正在惊喜于如此轻而易举就劈中了我,却不防我双掌已然及身,闷哼一声,两人喷血倒地而亡。
此时左边的幻烟公子却已岌岌可危,他面前新来一人,那人一把斩马刀使的呼呼风响,激得幻烟公子一头长发飘来舞去,虽看着潇洒实则危矣。
我一拳打发了一人,觑个空子一步跨到幻烟公子身前,二话没一招“亢龙有悔”,右掌激推而出。那人极是凶悍竟不相让,一刀斜斩直奔我的脖颈而来。我略侧身体,那一刀斩在我肩膀之上。我身体一震,那一掌正中他胸腹之间。眼见他吐血倒地,我也是胸口发闷,忍不住吐了口血出来。
我深吸口气,回头看幻烟公子又正拦在花满楼身前,正和三名刀手纠缠。我纵身一跃,尖啸一声,从空中落下双掌击出,正是一招“飞龙自天”。有两人头先后中掌,头骨虽未碎裂,但脖颈却已折断,当即身体软软躺倒。
剩下一人惊慌失措间,却被幻烟公子横剑一扫掠过咽喉,那人顿时松开刀把,手捂咽喉身体只转了半圈已然倒地。
我俩人轻舒口气相视一笑,已又有数名刀手围上。酣战不休之时,身后忽闻一声大吼,眼角余光一瞥,原来是花满楼调息已毕站起身来。
我连忙后退一步,先让花满楼上站位,掏出伤药和聚气丹一口灌下。只因我此时已感觉胸腹间的隐痛已逐渐加重,内伤在战斗之时只怕已然加剧,万一积累到重伤状态,那就只有任人宰割了。旁边阎心缘竟没调息,此时却:“我看彭家今天好像没什么高手,你的那个彭连虎到现在也没出现,只怕彭连战也真的不在家,只是那个老头彭天寿还在调息,你歇口气能去把他杀了么?若能杀了他,也许其他人就不一定敢冲了,否则他恢复过来,我们必死无疑。”
不错,我们此时打的天昏地暗,反没躺在地上的阎心缘看得清楚形势优劣。若一直让彭家人围着攻击,即使那彭天寿一直没有恢复,我们也终将只有力竭身亡的下场。若真能杀了那个老头,或许又会有些转机。
神剑山庄的秘药果然还是大有效用的,胸腹间的隐痛随着药力扩散,已大为减轻。我一拍花满楼的肩膀向他示意。他一顿脚,身体前冲,双掌一并,直打在前方一人的胸口。起来他的大金刚掌和我的降龙掌皆是刚猛掌力,都有诸多相同的打击效果。那人受了这一掌却似连胸口也塌陷下去了,向后躬身猛/撞出去,直撞出六七步远又带倒了四五人。
我趁此空隙低头急冲,三五步间已跨出重围,向那照壁下仍在调息的彭天寿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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